2024年3月15日下午，浙江大学社会学系2023-2024学年春夏学期首期，暨第十五季第1期群学肄言堂讲座在社会学系1127会议室开讲，浙江大学社会学系百人计划研究员张博伦老师以“科技公司的后勤权力——以Chromium的开源项目为例”为主题，与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研究。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社会学系百人计划研究员吴桐雨、哈尔滨工程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吴肃然担任评议人，社会学系百人计划研究员张晓鸣担任主持人。

张博伦老师以介绍当下科技公司在开源项目中的行为展开了本次讲座。公司已经成为了开源软件领域的主流行动者，并且创造了成熟的商业模式，但开源软件从产权意义上说属于公共品，以利润为导向的公司参与开源软件行为的动因是值得思考的。

随后，张老师在现有的“数字圈地说”和“多重许可证模式”两种解释的基础上，提出了科技公司参与开源的第三种解读视角：大型占主导性的开源项目使得大型商业组织能够在标准制定的过程中绕开半民主的过程，形成非正式的事实标准，并影响正式标准的制定。通过这种方式，它们能够主导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发展方向，并且塑造适合自己商业模式的技术环境。这一论点强调了科技公司所具有的后勤权力的重要性。

接着，张老师历史性地回顾了谷歌的Chromium项目，特别是两个Web API（网络应用程序接口）的开发和扩散的过程，并从物质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对该项目展开分析。开源和市场占有率为科技公司制定标准的目标提供了条件。以Web Extension API为例，Google将该API的构建方式从主动式改为了公告式，极大地损害了用户能够通过浏览器插件所做的改动，并影响了现存大部分的反广告和跟踪插件。通过这个例子，说明了后勤权力行使过程中的强制性。Chromium将网页作为应用程序的设计特征不仅方便了用户，还方便了互联网公司对于用户的数据收集，这构成了监视资本主义最重要的技术基础之一。

将后勤权力这一视角代入机器学习领域，则可以进一步观察到后勤权力、开源以及技术特征之间的关系。Transformer架构的出现，以及大模型能力的涌现，改变了原有机器学习模型对于算力和数据的需求。在此基础上，科技公司之间的斗争进一步影响了开源项目方向。开源范式出现转变，出现了专有开源许可证、仅开源参数、对使用做出限制的现象。在分享的最后，张老师就有关现象提出了一个开放性问题：当个人计算时代结束，监视资本主义之后将会是什么？

分享结束后，评议人吴桐雨老师和吴肃然老师对分享内容进行了评议。吴肃然老师肯定了张博伦老师所做的研究，认为本项研究“硬核”“扎实”，研究核心观点也得到业内专业人员的认可，同时也指出，不同体量的公司行为可能存在差异，而开源对获取后勤权力的影响也值得进一步考量；此外，科技公司与程序员们在开源方面的设置实际上已经产生了非预期性后果，该机制的剖析也是值得关注和研究的。张博伦老师对相关疑问进行了回应。总而言之，这一研究从组织理性考量问题，为科技公司与开源领域的社会学研究带来了新的思路。

最后，现场师生就本场讲座分享内容与张老师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交流，第十五季第1期群学肄言堂讲座顺利结束。